囚禁監牢  脫困奇跡
 

昔國父游普陀,睹靈異,親筆志奇,以國父之明斷,自非故為佛教宣揚。蓋古往今來,佛菩薩顯化之神異事蹟,典籍所載,口耳所傳,殊難勝計。以湘賢頑石老人,劉書堂先生遇難脫險,親蒙護佑之真確事實,更可征信。

民國十六(一九二七)年春,匪橫行湖南,而以耒陽受害最深,初則成立蘇維埃政府,繼而組織農民協會、工會、少年先鋒隊,實行暴力革命,殺人放火,分田共產,鬧得天翻地覆,鬼哭神號,先生目擊其胡作非為,憤慨萬分,不禁形於色,發於聲,因而惹起殺身之禍。是年四月廿日,當地農會首惡,曾祥作等,鳴鑼打鼓,率領無知農民千余人,湧至其家,殺牛宰豬,大吃大鬧,抄家劫財,毀屋分田後,隨將先生拘捕,因囚于金盆山的農會牛舍,四人持大刀鏢槍監視,決定翌日開公審大會,以土豪、劣紳、反革命罪名刺殺。先生聞訊,心仍坦然,在獄中踱來踱去,自言自語,殺我除非天地間無正氣。

先生原為天主教徒,往日不信他神。今家毀財散,死在臨頭,忽思及囚監所在地,乃金盆山古剎,佛前長明燈,與殿上所懸,有求必應匾額,皆其祖先林師公所捐獻。林公乃清代鴻儒,如無所因,必不致隨俗迷信,誦經半世,信佛一生。反復念及,不覺神明內通,發心願曰:「佛菩薩有靈,救我脫險,必步先祖之後,終身持齋念佛;否則,遺囑子孫,收回林公捐獻,免惑世人。」言訖,似睡非睡間,見牢房石窗,一螢火蟲飛入,光曜四射,明如白晝,先環繞先生頭下、眼前數次,複飛去,又飛進,迅如閃電,似暗示由此可逃生。先生感悟,以頭試探,覺窗寬可容身,遂猛力一擠,果出樊籠。惟雲朦寒月,黑夜茫茫,不知所之,適有十數流螢,在前飛舞引路,先生隨之奔跑,涉水爬山,正驚無路可走,忽發現山腰,有一小莊,急往避。老嫗開門,知饑甚,飽以飯,隨告知:「此地要道,有暴徒把守,非乾淨土,須由莊後小路,繞過數山,右行到常寧秧田圩,過河可保平安無事矣。」先生當即依所示前進,此時東方微明,一條白茫茫曲如游龍之江水,隱約呈現,知是常耒兩縣,交界之蕉河。奔至河邊,正有一孤舟待發。艄公呼曰:「往衡陽否?」先生聞喚,喜出望外,登舟明告:「身無分文,如何是好?」艄公慨然曰:「人生何處不相逢。」翌晨,抵達衡陽避友人家,述前事,相與咋舌。匿廿余天,「馬日鏟共」事爆發。先生隨追剿部隊還鄉,前往昔日蒙難處查看--石窗寬不及三寸,長不達一尺,以頭試之,固不能入;易拳探之,亦難插進。複循舊路往訪山莊老婦,既不見莊,更無老婦,先生此時猛醒,方知石窗之閃開、引逃之螢蟲、山中之小莊老婦、河中之孤舟艄公,皆佛菩薩現化 ;否則,必不能巧合如此。佛法無邊,非科學所能求證,凡夫所能思議,因而偕夫人,跪窗前,望空皈依,不求名師,指引傳法開悟,自參無參之參,悟無悟之悟,修無修之修,證無證之證,自作佛徒。從此改號頑石老人。為感佛恩,撰一聯,懸于其先祖所獻「有求必應」匾額兩邊,聯曰:「求必應,莫笑祂不言不語,千處誠求千處應;感則通,只需你大悟大覺,萬方有感萬方通。」先生對日寇侵略,極痛心,常謂殘暴者,必食惡果。卅四(一九四五)年二月十九日歸西時,尚以未睹勝利河山光復為憾!享年七十四歲。

其子肇藩乃余之學生,亦我佛弟子,品性作風,一如其父。曾任省縣督學、校長、民教館長、耒陽縣參議員、縣黨部執委兼書記長。陷後,在香港主持敵後工作,及中山學會理事長、新世道報社社長、香港輔人書院講師,與香港調景嶺中學校董。六十二(一九七三)年,港府強迫渡台,同客此間,話先生之行誼風範,並陳閱所藏先生憶險感懷遺作,及朱氏序言。心為感動,既嘉其孝思之誠 ;複懍于先生為吾湘宿儒,品節修養,望重鄉邦,故樂為述之。

(一九八四.三.十五《 獅子吼月刊》二三卷二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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